曹錕,字仲珊,1862年生于直隸天津一個小業主之家。幼年曾入私塾,粗通文字,好習武。世傳曹錕不識字,給人題字,只會題一“虎”字,實則曹錕頗通才藝,猶善畫梅。十六歲后,以販布為生。二十歲時,投淮軍當兵。不久,被選送天津武備學堂學習。1890年畢業后,入宋慶的毅軍當哨官。1895年,到天津小站投奔袁世凱的新建陸軍,憑著他的善于投機鉆營,很快博得袁世凱的歡心,成為“北洋三杰”之外的第四號人物,歷任幫帶、管帶、統領、統制、總兵等。 1912年2月,袁世凱竊取了臨時大總統職,南京臨時政府派員至北京迎接其南下就職。曹錕當時任北洋第三師師長,在袁的操縱下,縱兵嘩變,焚掠內外城,為袁世凱制造拒絕南下的借口。1914年4月,曹錕被袁世凱任命為長江上游警備司令,率第三師進駐岳州,監視南方革命勢力。1915年,曹錕投袁世凱所好,擁護他稱帝。1916年1月,曹錕又受命率軍入川,與護國軍交戰。袁世凱死后,曹錕被調任直隸督軍,駐守保定。 曹錕是直系重要頭目之一,但他在當時直皖兩派尖銳的矛盾沖突中,常以兩面敷衍的手法求得自保。他與皖系段祺瑞保持良好關系,段祺瑞以權利誘惑他,他便附和段;馮國璋以直系結合為號召,他又附和馮。曹錕的官癮大、野心大,當時馮國璋任代理大總統,副總統一職虛懸,曹錕垂涎不已,段祺瑞、徐樹錚便以“副總統”一職作為釣餌,爭取他加入了主戰派,并成為主戰派督軍團的盟主。1918年2月,曹錕親領大軍南下入湘,3月攻陷岳州,4月占領衡陽。可是,段祺瑞并沒有兌現“副總統”之約,反而連他親手搶下的地盤湖南也讓給張敬堯。曹錕一怒之下回到天津。6月,督軍團在天津開會,曹錕本擬策動議和,但徐樹錚向他百般解釋,“副總統”之約一定會兌現。曹錕覺得尚有希望,又繼續主戰,但和徐樹錚討價還價。徐主張先南下作戰,立功后送副總統之座;曹錕堅持先定下副總統歸自己,再去南征,雙方爭持不下。8、9月間,曹錕部將吳佩孚在湖南前線通電攻擊段祺瑞內閣及其武力統一政策,曹錕亦暗中支持。面對這種局勢,段祺瑞也只得決定讓曹錕出任副總統,指使安福國會開會薦舉。但是,國會中的交通系、研究系一百多名議員在徐世昌的策動下,以“虛副總統一席以待南方領袖”為由,反對選曹錕為副總統,拒不出席會議。結果,折騰了一番。終因法定人數不夠而“流會”收場。曹錕白做了一場“副總統”美夢。 1919年12月,馮國璋病逝,曹錕被奉為直系首領。曹錕與吳佩孚一北一南互相呼應配合,準備與皖系決一雌雄。同時,積極拉攏奉系張作霖,共同對付段祺瑞。于是,直、皖軍閥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終于在1920年7月14日爆發了直皖戰爭。戰爭只進行了4天,以直系大獲全勝而告終(詳見第二章第四節)。 直皖戰爭段祺瑞戰敗,通電辭職。曹錕和張作霖舉行天津會議,商量組閣。曹錕本意推薦王士珍,但為了鞏固同張作霖的關系,最終同意了張作霖請出其兒女親家靳云鵬組閣的建議。于是,靳內閣于8月11日組成。8月14日,曹錕、張作霖兩位大帥乘坐專列進京,徐世昌迎之以帝王之禮。 曹錕、張作霖為共同壟斷北京政府,達成分贓協議:曹錕為直魯豫三省巡閱使,吳佩孚為副使;張作霖晉授為鎮威上將軍。雙方各向北京政府索要軍費一千萬元后,于9月4日離京返天津。到天津后,由張景惠、靳云鵬撮合,曹錕將七歲之女曹士英許給張作霖八歲之子張學思(后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少將)。曹、張兩人又成了兒女親家。 但是,曹、張兩人的合作以及直、奉兩派的聯合極其短暫。直系要保住已得利益并繼續搶占地盤,奉系為擴大勢力范圍而不斷向關內發展,雙方沖突很快尖銳化。靳云鵬內閣上臺后,完全受直、奉兩系的控制,凡事均需直奉雙方同意方可。靳云鵬為了統一步驟,調處直奉矛盾,邀請張作霖、曹錕、王占元到天津開會,時稱天津四巨頭會議,也稱巡閱使會議。從1921年4月下旬開至5月下旬,各方就財政、內閣、裁兵等問題進行了激烈的討論和爭吵,雖有所妥協,各有收獲,但無法解決根本問題,直奉矛盾反而更加尖銳激化,最后不歡而散。在內外交困的形勢下,靳內閣支撐了數月之后,不得不在12月17日宣布辭職。12月24日,張作霖薦舉親日派梁士詒當了國務總理。梁士詒上臺后,干了一系列親日賣國勾當,引起全國各界不滿。直系的吳佩孚也趁機大肆攻擊梁內閣,矛頭實則指向了張作霖。張作霖則揚言,如果吳佩孚再反對梁內閣,即以“反抗元首”和“軍人干政”的罪名加以。直奉戰爭一觸即發。 在這緊急的情況下,徐世昌要求直奉兩系推薦一個雙方可以同意的內閣總理,張作霖表示“擁護元首,應由元首主持”,吳佩孚則表示“軍人不干政”。1922年4月初,徐世昌任命周自齊署理內閣總理,不料遭到奉系的反對。4月10日開始,奉軍相繼開進關內,以軍糧城為本營,從軍糧城、馬廠、靜海一直開至德州附近。奉軍號稱鎮威軍,張作霖自任鎮威軍總司令,孫烈臣為副司令,設總部于山海關,后分兩路出擊。
對奉軍的進逼,曹錕不想和親家張作霖開戰,其弟曹銳等人也一意求和。曹錕電令直軍不作抵抗,引起了直軍將領一致不滿。吳佩孚不顧曹錕指令,積極調兵準備應戰。結果在吳佩孚的連連請命下,曹錕下了最后決心。他奮然說:“功名富貴皆是我掙來的,如今決計不要了!”又自擬一電致吳,電文說:“你即是我,我即是你。親戚雖親,不如你親,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曹錕任吳佩孚為總司令,以保定為大本營,分頭抵御。 4月29日,張作霖下總攻擊令,第一次直奉戰爭正式爆發。這次戰爭,東路在天津浦路馬廠一帶,西路在京漢路的長辛店一帶。長辛店和琉璃河間的戰斗尤為激烈,兩軍屢進屢退,互有傷亡,不分勝負。吳佩孚令董政國二十四小時內奪回長辛店,不然提頭來見,結果半天時間,已有傳令兵回來報告:“董旅長過去了。”曹錕一聽大驚,以為董已死,乃慘然看了吳佩孚一眼,正準備征詢該以誰繼任旅長的時候,那傳令官又頻頻催促:“大帥,總司令,您們也一起都過去吧!”曹錕才知是打了勝仗,不覺虎躍而起道:“子玉,我們一齊都過去了吧!”戰至5月3日,吳佩孚轉守為攻,以一部作正面鉗制,另以主力繞到奉軍背后,直撲盧溝橋,使西路奉軍腹背受敵。5月5日,西路奉軍張景惠部第十六師師長鄒棻倒戈,當日長辛店就被直軍占領,奉軍大敗退至北京。奉軍東路聞長辛店失守,軍心大亂,斗志消失,紛紛潰退。張作霖被迫下令退卻,后經天津、灤州率殘部出關。奉軍戰敗后,大總統徐世昌應直系要求,下令免除張作霖所任各職聽候查辦。張作霖在日本帝國主義支持下,于5月12日宣布獨立。19日出任東三省保安總司令,繼續整軍備戰,以圖反攻。6月17日,雙方在英國的干預下進行停戰議和,直軍全權代表王承斌、楊清臣,奉軍全權代表孫烈臣、張學良,在秦皇島海面英國克爾笛號軍艦上簽訂了停戰條約,以山海關為兩軍界線。第一次直奉戰爭以直系軍閥大獲全勝而告終,直系軍閥從此完全控制了北京的中央政權。 直系軍閥獨掌權后,一心想當總統的曹錕,想立即驅逐徐世昌,自己登臺。還是吳佩孚想得深入全面一些,主張召集舊國會,把黎元洪挖出來復位,用“恢復法統”的名義以為過渡,好使直系的統治“合法化”,讓總統和國會都成為直系手中的傀儡,也利于曹錕在黎元洪“補足任期”后,“名正言順”地取得總統寶座。曹錕同意了吳佩孚的主張,兩人領銜發出征求恢復國會意見的通電,得到一大批軍閥和社會名流的支持。直系將領孫傳芳多次發表通電,主張恢復“法統”,請黎元洪復職,要求徐世昌下野。 1922年5月24日,“第一屆國會繼續開會籌備處”成立。6月1日,舊國會議員150多人在天津開會,宣布國會“恢復”。6月2日,大總統徐世昌被迫下臺。徐世昌這位圓滑世故的北洋*,由皖系安福國會推上總統寶座,任期三年零八個月后,又被直系軍閥趕下臺來,他的政治生涯也從此結束。 此后,徐世昌在天津作了十七年的“租界寓公”,晚年拒絕出任日偽職務,還能保持民族氣節。七七事變后,親日派不斷來游說他。曹汝霖巧言令色:“南京親英美派當權,支持英美壓制日本,使日本在華利益受到損失,日本不得已才出兵與中國打仗。總統若能出山,與日本簽訂親善條約,他們就可以撤兵。”徐以年老體弱為借口加以拒絕,等曹一走他便對家人說:“今后此人再來,就說我不在家。”日酋土肥原賢二約他見面,他也不見。日本人又派他的門生章梫和金梁來勸說他,他委婉推辭,拂袖上樓。后來,徐練氣功不得法,熱結于膀胱,患了炎癥,須到北京動手術。他認為自己一出租界,必被日本人所劫留,于是放棄治療,于1939年6月5日,從容而逝,享年84歲。逝前曾有客來訪,說到抗戰前途,他不答,但手指壁上“晚晴簃”橫幅而已,是以“晚晴”象征抗戰之必然勝利。 徐世昌下野后,曹錕、吳佩孚率直系督軍聯名通電要求黎元洪“依法復位”。黎元洪表示同意,6月11日入京供職,6月14日下令撤銷1917年6月12日“解散國會令”。8月1日,舊國會議員召開會議,正式恢復國會,實現了直系的所謂“法統重光”。 然而,同其他軍閥集團一樣,直系獨掌*之后,首領曹錕和吳佩孚之間的矛盾立即表露出來,形成了以曹為首的保(定)派和以吳為首的洛(陽)派。兩派在制憲和選總統問題上斗爭激烈。而內閣傾向洛派,深為保派不滿。為了推倒王寵惠內閣和驅逐黎元洪,使曹錕早日當上總統,1922年11月18日,在保派慫恿下,傾向保派的眾議院議長吳景濂和副議長張伯烈揭發財政總長羅文干擅自與華義銀行代理人羅森達、格索利簽訂奧國借款展期合同,換發新債票,使國家財產遭受5000萬元損失一事,逼迫黎元洪親下手諭,命令步兵統領聶憲蕃、京師警察總監薛之珩帶兵逮捕了羅文干,解送法庭處理。后在吳佩孚的干預下,也因證據不足釋放。羅文干案件導致了保洛兩派矛盾激化,吳佩孚最終屈從了曹錕,王寵惠內閣也于11月29日倒臺。
1923年初,黎元洪已快滿任期,曹錕本來再等幾個月,也能順利坐上總統寶座,但他急不可耐,想趕走黎元洪。黎元洪雖是個毫無實權的傀儡總統,但也不甘被人趕下臺,所以聯系張紹曾內閣及政學系議員與曹錕對抗,不肯下臺。5、6月間,直系保、洛兩派取得一致意見,提出“擁曹必先驅黎,驅黎必先驅張”。先由親直系的閣員高凌尉、吳毓麟、程克先拆內閣的臺,使張紹曾內閣不得不于6月6日全體辭職,張紹曾當晚被趕往天津。緊接著,曹錕便親自導演了一場“逼宮奪印”戲。 6月8日,馮玉祥部張之江率軍官數十人佩刀闖入新華門,圍住居仁堂,向大總統索要欠餉。9日上午,曹錕黨徒又慫恿警察罷崗,撤走總統府衛隊。10日下午,又有中級軍官三百余人到黎府索要欠餉。接著,“市民請愿團”、“國民大會代表”約千余人手持“黎元洪退位”的旗幟呼喊而來。12日,黎府又出現軍警代表、“公民團”代表輪番示威騷擾。黎元洪明知是曹錕要趕他下臺,卻堅持不走。但不久黎宅斷了水、電,黎元洪大怒之下,決定離開北京。他把總統的大小印信十五顆拿出來,十顆留在公府,五顆送去交給他那住在法國醫院的危氏如夫人,并作了其他一些最后交代。13日下午,黎元洪乘專車離開北京。 曹錕得知黎元洪拿走了總統印信,急令直隸省長王承斌截車奪印。黎元洪的專車到達天津新站后,王承斌率領的大批軍警便包圍了專車,卸下車頭,迫黎元洪交出印信。黎元洪被逼得拔槍自殺,被隨員搶救沒有打中要害。到了晚上,黎元洪無可奈何,只得說出實情,曹錕終于在14日清晨取回總統印信,才放走黎元洪。經過這場恥辱和劫難以后,黎元洪仍不甘心就此退出政治舞臺,后還在天津、上海等地活動,試圖東山再起。但不久也感到大勢已去,回天無力,便隱居天津張園,從事工商業活動,擔任中興煤礦董事長等。1928年6月3日,因患腦溢血去世,享年64歲。 再說曹錕,指使直系軍閥鬧餉、逼宮、截車、奪印、趕走黎元洪的種種暴行,激起了全國各界的反對。但曹錕對此全然不顧,為當總統一意孤行。他以40萬元的高價收買了國會議長吳景濂,為他在國會選舉中出謀出力,又以高價收買和脅迫國會議員來京參加國會選舉,并派專人在北京宣武門外設立暗察處,對議員進行監視。1923年9月10日,國會開預選會議,曹錕以五千至一萬元一張選票收買了五百多名議員。10月5日舉行正式選舉,曹錕派遣大批軍警、憲兵“警戒”。原定十點鐘開選,但到上午十一點四十分簽到者也不過400多人,不足法定人數,選舉會議主席吳景濂急得團團轉,派出可靠議員分頭去拉同黨、同鄉的議員,而已簽到者已失出自由,不得外出。直到下午一點二十分,簽到者達593人,這才搖鈴開會投票,四點鐘選舉完畢,曹錕終于以480票“當選”為大總統,10月10日宣布就職。這次選舉共支賄款1350余萬元,因此,時稱曹錕為“賄選總統”,國會是“豬仔國會”,議員是“豬仔議員”,在民國史上留下了丑惡的一頁。 曹錕“當選”總統后,為鞏固地位,一邊竭盡全力擴大勢力,將所有親信均以封官晉爵,給直系諸將論功行賞,一邊利用職權聚斂財富,使得百姓苦不堪言。由于他臭名昭著,民心喪盡,不僅遭到全國人民的唾棄和反抗,就是各地軍閥也不聽從他的號令,相互爭斗,搶占地盤。 第一次直奉戰爭之后,直系內部已經存在保定、洛陽兩派,曹錕當總統以后,兩派因爭權奪利矛盾日深。吳佩孚居功自傲,自稱是曹錕的長子,言外之意是遲早要取而代之。吳佩孚還把馮玉祥、王承斌等人的地盤和兵權也奪了去,因此,直系內部又形成了馮玉祥、王承斌、齊燮元結合起來的反吳三角聯盟。直系外部以孫中山為首的廣東政權,為實行北伐,采取了分化北洋軍閥集團,聯合皖、奉共同討直的策略,形成了粵皖奉反直三角聯盟。這兩個三角聯盟搞得曹錕焦頭爛額。 1924年9月3日,江浙戰爭爆發,皖系盧永祥與直系齊燮元交戰(詳見第二章第五節)。9月5日,孫中山下令*曹、吳。作為反直三角聯盟之一的奉系張作霖也率軍入關為助,隨即爆發了第二次直奉戰爭。9月15日,曹錕接到奉天發來的挑戰書,立即電召吳佩孚進京,下令*張作霖,任命吳佩孚為討逆軍總司令。9月18日,直、奉兩軍在山海關一線正面接觸,展開連日激戰,雙方投入20萬以上兵力,均出動了海、空軍參戰,戰爭規模是近代軍閥混戰史上空前的。 討逆軍第三軍總司令馮玉祥,受命率部出古北口經灤平、承德向北進軍。馮玉祥早已和吳佩孚矛盾激化,已有意倒戈反直。10月21日,馮玉祥乘吳佩孚與張作霖在前方酣戰之時,將所率部隊后隊改為前隊,由李鳴鐘、鹿鐘麟率領,晝夜兼程140里,沿途割斷電線,封鎖消息。22日午夜,在負責戍守北京的孫岳配合下,一槍未發,迅速占領了北京城,發動了北京政變。鹿鐘麟派一營士兵包圍了總統府,將還在睡夢中的曹錕抓了起來,囚禁在中南海延慶樓上。
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軟禁曹錕后,第一件事是將曹的一個佞幸李彥青槍斃,實際上是為了奪取他的巨額財產。不久又要曹銳去見他,曹銳不愿受辱,馬上服毒而死。11月2日,王承斌到公府逼曹錕辭職。曹錕只得向國會提出辭職咨文,由新任的黃郛內閣攝行總統職權。曹錕看到前來逼他下臺的人就是一年前截車奪印,捧他上臺的干將王承斌時,不禁酸甜苦辣,百感交集。11月25日,段祺瑞被馮、奉捧為臨時執政,不久,即下令將曹錕“著內務、陸軍兩部嚴行監視,聽候公判”,實際是將曹錕保護起來。 1926年春,張作霖、吳佩孚聯兵攻擊馮玉祥。馮玉祥被迫通電下野,所部國民軍交由張之江、鹿鐘麟率領。鹿鐘麟為分化直奉聯盟,恢復了曹錕的自由,電請吳佩孚入京主持大計。曹錕也派人轉告吳佩孚,想出來再當總統。吳佩孚拒絕曹錕的要求,復電命張之江、鹿鐘麟同時下野。張、鹿獲電后率部退出北京。 曹錕恢復自由后,還想恢復總統職務,派人到漢口找吳佩孚,但吳不予支持。曹錕只好在當年5月1日通電發表補行辭職宣言,聲稱“因病辭職”。不久,曹錕離開北京,移居保定,又移居鄭州。他曾企圖利用吳佩孚到鄭州車站迎接他時,將吳殺掉,自為主帥,布告天下,但終因感到力不從心而放棄此計劃。 1927年2月,國民革命軍北伐至河南,曹錕逃往天津,此后長期寓居天津英租界,過著休閑的生活。 對曹錕的評價,歷來不好。但也不可一概非之。 他任總統時,親信吳毓麟等人想借駐倫敦公使的人選問題,向外長顧維鈞施加壓力。雙方爭執不下,吳毓麟就請曹錕出面,曹錕正色道:“老弟,你什么時候開始學的外交?因為我們不懂外交,才請顧先生來作外交總長。顧先生對外交有經驗,你們憑什么干預?”顧維鈞在*里寫道:曹錕雖然從未受過學校教育,卻是個天生的領袖。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曹錕拒絕出任日偽職務,顯示出民族氣節。華北淪陷后,曹錕的老部下紛紛落水,出任漢奸政權要職。日酋土肥原賢二極力拉攏前大總統曹錕,想以他為首成立傀儡政府,年邁的曹錕在劉夫人勸導下,立誓寧肯喝稀粥,也不給日本人辦事。日本人碰壁后,派出已當上偽“華北治安軍”總司令的齊燮元前來叩門,曹錕夫婦讓家人把他關在門外。接著河北省省長高凌蔚又奉日寇之命來訪,曹錕一見,臉色陡變,大聲吼道:“你給我滾出去,以后不許你登曹家的門!”嚇得高凌蔚渾身哆嗦,被幾個侍從架著慌忙溜走。當曹錕聽到臺兒莊大捷的消息時,興奮溢于言表,連說:“我就不信,我們還打不過那小日本!”但隨著戰事不利,他不久便郁郁而病重。1938年5月17日,曹錕在天津病逝,時年76歲。 (摘自《割據一方的亂世梟雄:民國軍閥派系》 作者:陳賢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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